Champaign Magazine

champaignmagazine.com


漫画

  • 金庸小说百侠图

    图文:李泽峰 百年一金庸 百侠念金庸 “金庸诞辰100周年——百侠念金庸漫画特展”从筹划到落地展出,耗时一年,创作了“金庸百侠”漫画版,134位武侠人物,集纳成103幅画作。 最初画金庸武侠,缘起去年《讽刺与幽默》的一个张无忌约稿,这让我乍然想起,2024年是家乡先辈金庸的百年诞辰,那么,是否可以创作一组金庸小说人物,来致敬“百年金庸”? 小学时,我就和父母一起看金庸小说,不过,我了解金庸的武侠主要还是以TVB拍摄的金庸武侠剧为主,对孩子来说,这是更容易接受的方式。 因为喜欢金庸塑造的一个个侠客,我还拜师学起了武术,我也曾经幻想过,仗剑走天涯。虽然“梦想”落了空,但学武的经历,以及受金庸笔下大侠们的影响,使得从小胆怯的我,渐渐变得“侠气”起来,金庸改变了我。而在众多侠客中我最喜欢的人物是萧峰。“侠之大者,为国为民”,我觉得这句话说的就是乔峰。对我来说,侠,最起码的就是堂堂正正做人。 我最喜欢的金庸小说是《天龙八部》。小说看过,黄玉郎的漫画版更是几乎翻烂了。我非常喜欢黄玉郎先生画的漫画,他的画有东方审美,也有美漫的硬朗,又不失日漫的唯美,我觉得结合得非常好。 这次“金庸百侠”的创作中,我就在传统的连环画中加上了现在动漫人设图的那种用色和搭配,“既致敬经典,也做了些延伸。” 最初,我想依据网上的一篇金庸100位武侠的战力榜绘制,但不久就遇到了困难。这些人分属不同的小说,战力排序参考价值不大。另外,这份榜单上,有些人并不为人熟知。于是,我向嘉兴金学研究者袁斐老师请教,我们俩一拍即合。 在金庸百年诞辰之时,在金庸的家乡,创作“金庸百侠”,我们觉得天时地利人和。袁斐老师将金庸15部小说进行梳理,或讴歌金庸笔下为国为民的盖世名侠、奇侠,或描绘江湖世界缤纷多姿的幕后隐侠、异侠,或展示人性中难以自制的各路怪侠、反侠,或临摹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精神风貌的方外僧侠、道侠,更有在此八个‘十大侠客系列’之外的女侠图谱、组合群像。 在这份榜单中,袁斐老师还列出了十大反侠,他们大多是书中的反面角色,他们并不是侠义之士,为什么这样安排?“他们走向了侠的反面,是侠的镜像,这其实是一种反讽。金庸越到后面的作品,正邪之间的转换,越有警示的味道。” 反倒是韦小宝,袁斐把他列到了奇侠中,韦小宝算不算侠,袁斐觉得他是,他符合侠的最低标准,是更像普通人的侠。 在这份榜单中,除了关注性格各异的各类大侠,我们还精心制作了一个“彩蛋”。 嘉兴人金庸,对他的家乡念兹在兹,他的小说中自然不乏侠肝义胆的嘉兴人。 “江南七怪”是一代大侠郭靖的恩师,他们豪气干云,一诺千金,正是金庸心中嘉兴人的侠义象征。同时被放入彩蛋的还有两位侠骨柔肠的嘉兴侠女,容貌俏丽娇美、性情活泼坚定的陆无双和容貌清丽温雅、性情恬淡内敛的程英。 在技法上,我以电脑手绘,白描勾线、填色的方式。我在金庸文字表达的基础上,参考金庸小说改编影视剧的经典人物造型,譬如萧峰,就参考了黄日华版的萧峰形象。 我在人物造型上下了功夫,动了脑筋。韦一笑是青翼蝠王,轻功很好,我在处理他的时候,整个身形都比较轻盈,他亦正亦邪,所以我就将他画得狡黠中带着一些诙谐,还给他画了一颗小虎牙,代表他是一个“吸血蝙蝠”。同时我也借鉴TVB服化道的形象,给韦一笑的帽子增加了一些可爱的元素,毕竟我们这一代人说起金庸人物,想起来的就是TVB的印象。 在构图上,我没有画景。既像现在动漫的人设图,又像小时候看过的108将人物图谱。我们这一代人,都有过疯狂集卡的经历。水浒卡、三国卡,我画这些人物也是怀念我的童年,把他们集纳成一张张人物卡片,是我一直梦寐以求的事情。另外,中国传统人物画最初也是单纯的人物造像,如《列女传》《历代帝王图》等。 我也有瓶颈,在画到七十多幅的时候,我一下子没有感觉了,不知道该怎么画下去了,被留在后面也多是不够熟悉的人物。于是,我就空了一段时间,去看看金庸的影视剧和网友剪辑的各种金庸人物的短视频,希望从中找到鲜活的形象,给予我一些灵感。 金庸人物是三维立体的维度,各有不同的理解和展现。我把百侠画出来,抛砖引玉,大家产生共鸣或碰撞,这是一个很棒的事情。 书为心画,画为心声。赤子心、少年志、家国情,在书中,也在画中。我以漫笔绘百侠致敬金庸先生,也是想让金庸先生的侠义精神在嘉兴这片土地上的延续,传得更加深远。 Continue reading

  • 漫无止境的漫画

    图文:许力 漫无止境,在我这里有两个意思。一是艺术之路漫无止境;二是坚持“漫画”的思路无止境。 比如《格尔尼卡》,大家都说象征主义啊、立体主义啊、超现实啊……可我看就是一个大漫画。 漫画无止境。它可以漫延到所有的艺术领域,以致现实生活。 漫画思维,就是离开思维惯性换个角度看问题。这个“漫”,就是举重若轻,见微知著。是心如猛虎细嗅蔷薇,是不拘成法而万法皆法。 画画,特别是中国写意画,漫画思维是作品上最靓丽的一道光,这道光直接决定作品内涵与格局。从梁楷的《泼墨仙人图》到徐渭的《墨葡萄》;从齐白石的《不倒翁》到李老十的《如何是好》,纯良的笔墨矗立起作品的筋骨,而漫画思维让作品闪烁思想的光芒。 文学也离不漫画思维。比如钱钟书先生说: 一张文凭,仿佛有亚当、夏娃下身那片树叶的功用,可以遮羞包丑。再比如:婚姻是一座围城,城外的人想进去,城里的人想出来。这不活脱脱就是漫画吗?有漫画感的文字,生动鲜活,是既有人气又有仙气的美妙。 书法呢?书法和漫画没关系了吧?有! 有个大学者叫蒋彝,就是他把一个叫“蝌蝌啃蜡”的饮料改译为“可口可乐”。在他的专著《中国书法》中说:苏东坡的书法有一种幽默感。能看到书法的幽默感需要很高的能力,大多数人看不到并不等于不存在。再看书法经典《爨宝子碑》,那字写得简直就是漫画造型啊,活泼泼地可爱之极。八大山人的画孤傲冷逸,而他的书法却自如天成,于圆劲之中竟有几分姿媚,仿佛看到了八大山人孤愤之中的一丝微笑,很有漫画的意思。所以黄宾虹先生评价八大山人书法第一绘画第二是有道理的。这还是表相,而内在里,漫画思维根植于心的人,写字一定不粘不板,开阔多姿。 生活中需要漫画思维更不必说了,谁不想让生活多些快乐、让头脑多一些哲思呢? 只有小画家,没有小画种。 很多大画家的作品都有浓浓的漫味。比如古代石恪的的《二祖调心图》、梁楷的《沷墨仙人图》、徐渭的《墨葡萄》、近代的齐白石的《搔痒图》等等。 2021年3月23日,佳士得拍出巴斯奇亚一张名为《战士》的画,成交价是3.2亿港币,创了亚洲西方艺术品拍卖史的记录。大多数人看不懂,这根本就是一张涂鸦!佳士得的宣传片说:“他化身战士,向艺术史叙述方式挑起挑战”。我相信他“向艺术史叙述方式”所发的挑战,但我以为他没能在漫画思维面前取得完胜。 在艺术发展处于大融合的背景下,画种的边界越来越模糊。漫画思维像一味“百搭”的老汤,不论面条烙饼,还是煲菌汤炒白菜,加一勺,顿时爽口爽心,回味无尽。 好汤,都是小火慢炖出来的,所以漫无止境。   Continue reading

  • 人散后,一钩新月天如水

    文/ 李北山 ——记卞家华先生 有一次,与《老照片》的主编冯克力先生小聚。我当时正在主编《中国风俗图志》书系,他说我给你推荐个人,石家庄人,住在烟台,画很有趣,多为风俗。我就这样认识了卞家华先生。交往日深,才发现,其画,有趣,但完全不能以风俗论,也不是他本人70多年的生命记录,而是他70多年对中国社会、对中国人生活的感知、观察和记录,实在是一幅完整的中国人的生活画卷,于是就有了多年后这部书的诞生;其人,则更有趣——我们现在可以通过这套书来品味他的画——这篇文章就带领诸君来认识一下他这个人。 卞家华1943年出生于河北石家庄。父亲是资本家,当时是石家庄商会的会长。家住同庆街17号,二进院有18间房子。那时他们家有电灯、电铃,甚至还有电话、电风扇、电唱机。18间房子是多大的院子,卞家华说不好,但是他亲眼见过家里的一张人寿保险,上面写着:大洋一万块!他就在这样的富裕家庭中度过短暂的童年。 卞家华自幼喜欢绘画。启蒙得自一次平常的待客。他的父亲喜欢收集画,还给别人开过画展。“小时候家里挂了很多字画,南屋、北屋、中堂都有,当时只是看着好玩儿,直到父亲的好友来家拜访,给我讲解了一幅画,我才真正对绘画开始着迷。”父亲的好友在一幅画前驻足,为好奇的卞家华讲解了起来,说那是齐白石的画,风雨欲来,你看那老母鸡,翅膀被风吹得歪斜,小鸡呢,慌慌忙忙往芭蕉树下去躲雨……讲解妙趣横生,卞家华整个人仿佛钻进了画里。那幅画就像一束光,照亮了他的整个生命。那一刻铭刻就这样永远铭刻在他的心里,“太震撼人心了!太逼真了,目光粘在画上了,久久不能挪动。当时就想画画,找到毛笔就想画。” 父亲的生意走下坡路后,家中开始变卖房产。家里的房子租给大众美术社印刷年画、宣传画。卞家华非常爱看,跟着临摹。少年时期,卞家华不仅狂热地喜欢绘画,而且热衷于各种文艺体育活动,这和老师的影响是分不开的。“老师传道授业解惑,我们那时候的老师大都单纯、可爱,非常有责任感,有时候老师会影响一个孩子的一生。”七十年过去,他依然清晰地记得小学的校长,那个满面红光、说话很有底气的和善的长者,他原来是石家庄市有名的“老母鸡蓝球队“成员之一。他们的音乐老师在课堂上有一多半时间,是在黑板上写下满满的各种乐谱,中国的,外国的,民间小调和京剧曲牌,打着拍子教大家大声唱歌唱戏。上中学时,体育老师冬天会滑冰,夏天会游泳,还是市里几届撑高跳冠军。外语老师是哈尔滨外语学院毕业的,人长得帅气,穿着洋气,落落大方。生物老师是位国画家,上最后一节生物课时,他才在大黑板上露了一手,他信手拈来画了许多动物,满满地十几种动物,活灵话现…… 出于对文艺的热爱,1961年夏天,卞家华高中毕业时,曾想考北京电影学院。去北京电影学院参加面试,负责面试的竟是《小兵张嘎》中的高度近视眼的日本翻译官和《红岩》中的演员于蓝女士。“日本翻译官”拍着他瘦弱的肩膀说,拍电影是苦差事,你能扛起重重的攝影机吗?没考上,却在北京电影学院看了好几场市面上不曾上演的外国电影,至今记得有《冷酷的心》、动画片《哈桑的故事》……大开了眼界。没考上正好回家工作,养家糊口。那时候他的父亲因为种种打击,疯了,病好了,开始看自行车,一分钱一分钱地挣钱,全家陷入困顿中。谁也不会想到,60年后,已经78岁的卞家华获得了第十九届北京电影学院漫画节的特别荣誉奖。他早就不为名誉所累了,就是觉得有趣——人生充满了各种有趣。 1984年河北省第一届人才交流大会,卞家华从石家庄市第一印染厂调入河北少年儿童出版社任美术编辑,破格由工人转成了干部,最重要的,是圆了他的职业绘画梦。此后,他在《人民日报》《工人日报》《中国青年报》《幽默大师》等报刊发表5000多篇作品,在全国漫画大赛中屡获金奖。 绘画不仅仅是因为有天赋,他还有常人难以企及的勤勉。“醒醒睡睡,一直没离开过桌子,经常彻夜画连环画,一画就是十多年。生物钟都混乱了,也患上了糖尿病。”或许是由于积劳成疾,1996年,他被检查出患了食道癌。这是他人生的分水岭。辗转就医,在被宣告不治的情况下,动了一场大手术,奇迹般地活下来。患食道癌后每年过生日,他就一本正经地自嘲:“庆祝老卞又多活一年。” 他把家搬到环境优美的烟台,“不再为钱工作,此后的时间只属于自己。”他全身心投入到绘画之中,为喜欢而画,为生命而画,为爱而画。他终于在画中遇到了丰子恺。他坚信,是丰子恺的艺术精神给了他第二次生命。丰子恺的艺术精神的实质是爱。他认为“世间最尊贵的是人”,而“人间最富有灵性的是孩子”。在他看来,在儿童的世界里,房子的屋顶可以拆去,以便看飞机;眠床里可以长出花草,飞出蝴蝶,以便游玩;凳子的脚可以穿上鞋子;房间里可以筑铁路和火车站;亲兄妹可以做新官人和新娘子;天上的月亮可以让它下来……在孩子身上,充满了灵气,看不到成人的虚伪和丑恶。所以,直到今天,我们依然喜欢他的绘画,喜欢他笔下的孩子,喜欢他笔下的生活。也正是出于这种精神的感召,自1975年丰子恺去世后,他的女儿丰一吟就投身于父亲作品的整理、研究中,创办了丰子恺研究会。她曾说:“在这个过程中,我看到了父亲的艺术精神的传承和发扬,越来越多的艺术家投身其中,皈依于他的门下。家华师弟就是其中的佼佼者。” 卞家华的作品就经常从儿童视角入手,回忆和描绘“从前事”,展现自己记忆中最美好的童年时代。 “人是群居的动物,我们跟老虎不一样,我们需要聚落,这种触碰是有温度的。我想让这个日益浮躁的社会,变得有乡愁、有体温、有故事、有情感……”他先后在石家庄市和烟台市组织了两个研究丰子恺艺术的研习学社,组织丰子恺艺术进学校,进社区,先后在河北大学、石家庄美术馆、上海大学、鲁东大学、烟台美术博物馆等单位展览讲解,他让丰子恺的艺术精神,再次穿过时空的雾霭,照亮当下国人的心灵,提供一个别样的精神参照。他又通过自己的画笔,描绘时代的变迁、生活的画卷,使我们从中不仅看到旧日时光,更会看到中国传统生活之真、之善、之美,看到中国人的心灵。 身世的跌宕,劫后的余生,让卞家华对物欲有着深刻的体会,“过多的钱只是满足财富的贪欲,不是为了生活。”他想做更有意思的事,做更有益的事。“我很幸运,家人都很支持我的爱好,并且他们也都喜爱艺术,没有和别人一样,有一定要出人头地的挣扎感。”他的两个女儿都从事与艺术相关的工作,大女儿卞疆定居德国,是德国有名的艺术家,小女儿也在媒体从事设计工作。对物质的低欲望扩充了他追求精神世界的空间,他畅快地读诗高歌,在绘画的路上越走越畅快。他说,小时候就听过《小猫钓鱼》的故事,知道人不能学这只小猫,一会儿采花,一会儿抓蝴蝶。但到70岁之后,他开始追随着自己的兴趣,不在乎自己是不是不务正业,“实际上,人是可以稍微自由一点的。”懂得手机支付,喜爱智能家居,穿衣引领时尚,逛跳蚤市场,进高雅的咖啡馆,吃地道的小渔村,时而横眉冷对,时而插科打诨,一个持续学习的“老顽童”,让我们看到了人生自由的底色。 平静愉悦的状态令卞家华感受不到疲倦或沮丧。已经“多活了”26年的老卞对未来充满期待:“我打算一直画下去,很多老礼儿在现在的社会还是有生命力的。我随身带着小本,遇到人、看见事、勾起回忆,就用笔记下来。回家整理整理,再创作出漫画。希望小朋友们、大朋友们,都能喜欢,能学到一点东西,那就更好了。”丰子恺先生的一幅画中有这样的题词:人散后一钩新月天如水。这其中就蕴涵着丰子恺的艺术的精神,从他的老师李叔同,到他的弟子卞家华,都是这样,真诚地爱这个世界,一代一代的人来来往往,他们所传承的那种精神,却如这一钩新月,永恒地照耀大地。 Continue reading

  • 我与英韬先生二三事

    文/ 张文斌 接客小城火车站 那些年,我也参加过接待各级记者的活动。一个地方报纸的记者下基层采访,都要先给各级部门打招呼,然后派人派专车接送,好吃好喝自然不用说,生怕有招待不周。省里媒体来的记者就更不用说了。至于《人民日报》的记者,好像还没有来过安陆。 身为人民日报文艺部副主任、《讽刺与幽默》主编的英韬先生,起码是高级记者,论行政级别,怎么也不止县级。怎么接待他,我们确实犯了难。 没想到,英先生在信中特地嘱咐,不让我们到武汉去接他,坚持要自己从北京乘火车到武昌,然后转车到安陆。 尽管这样,在安陆火车站怎么接到英先生,又成了我们的问题。虽然我和英先生有过几次书信往来,但从未见过面,连他的照片也没看过,不知道他是高是矮,是胖是瘦。再者,英先生从老远的北京来,在车站还是我们头一次见面,这见面的方式可得掂量掂量。 大家经过商量,决定把英先生的一张漫画像放大,贴在一块木板上,到时在车站高高举起,用这种特别的方式接人,到时英先生一定看得见。英先生是大漫画家,对这样的见面方式应该不反感。 可接站怎么也得有台车吧,让先生出了车站步行到宾馆,虽然只有10多分钟的路,还是太说不过去。一位漫友自告奋勇地找朋友,借了一辆北京212吉普车。 1989年4月1日上午,是英先生到安陆来的日子,我们一群人穿戴整齐,乘借来的吉普车,早早来到安陆火车站。火车晚点几分钟进站,按照分工,我们在车头、车尾、出站口和有通道的地方都派人守着。其他人的目光急切地在下车的人群中搜寻,寻找一位素不相识却极想见到的客人。 不大的安陆火车站,人不多却有点乱,但我们正处在“人逢喜事精神爽”的状态,还带有一点惶恐。随着涌动的人群从各个车厢出来,大家把目光聚在一位老者身上。 他身穿浅灰白色夹克、内穿深棕色毛衣,手提蓝色帆布包、戴一副宽黑边眼镜,头发花白。尽管衣着不光鲜,装束也寻常,但从他身上透出一种文雅、一种风度。 我们几乎同时认定,这就是我们要接的客人,便都不约而同地围了过去。面对我们的目光,先生认定是接他的人,上前一步,伸出右手,微笑且干脆地说道:“我是英韬。” 大家纷纷上前自报姓名并和英先生握手。来自京城的漫画大家和一群基层的漫画爱好者,就这样见面了。 英先生没有来之前,大家天天盼,日日念,终于盼到京城来的漫画大家,我们不安起来,安陆接待条件差,不能同北京相比,这里的吃住英先生习惯吗?大家都是漫画新手,该拿些什么样的作品见先生呢? 见面几分钟,就知道这种担心是多余了。英先生幽默、风趣的谈吐,很快拉近了我们之间的距离,初次见面,居然一点隔阂都没有。 我们上了车,在车上提出请他下榻当地最好的安陆宾馆,然后正儿八经地为他开个欢迎宴会,请有关领导作陪。英先生马上拒绝了,说只要住的地方卫生、安静点就行。我们连忙说,那就住五七棉纺厂招待所,那儿很安静。英先生说行,至于吃饭,英先生更干脆地说:“随便。”那神态,有“总不会让我饿着”的意思,让我们感到亲切而随和。 只为一张卧铺票 时间过得很快,离英先生回北京的日子不远了。我想,怎么样也不能让先生坐火车硬座回北京,一定要想办法弄一张火车的卧铺票。 那时,火车是人们出行的主要交通工具。武昌到北京需要行车一天一夜。不少的车次因严重超员,车上的乘客常为了一个座位或者一片空地而争抢,不要说卧铺票,就连一张站票都难求。 我提前托熟人找关系,想尽办法想弄一张卧铺票,结果,回复都是没办法。万般无奈,我决定亲自往武昌车站跑一趟。把英先生当天在安陆的活动安排好以后,我拿上英先生的记者证,在文化馆开了一张证明,再带上自己的身份证,天没亮就坐班车赶到武汉。当时的想法很简单,就算是排上一天的队,能拿到一张卧铺票也值得。 走进武昌南站的售票大厅,只见人头攒动,几十个售票窗口,每一个窗口前都排有一条长队,前挤后拥。虽然只是四月上旬,大厅门窗全开,挑高的屋顶上风扇旋转,人群里散发的汗味和热气还是充满大厅,不断进来的人,又将大厅外经太阳暴晒过的热气裹携进来,蒸腾发酵。望着不停地挤来挪去的人群,我傻眼了。如果这样排队,估计排两天队也没用,更何况每天发售的卧铺票只有那么有限的几张。 眼看到中午了,怎么办?无助之际心里突然蹦出一个念头:“找站长”。在候车大厅里,我逢穿制服的人就问,问了一圈人,都不知道站长在哪儿。是呀,谁知道站长在哪儿?于是,我改口询问车站办公室怎么走。一次又一次地拦住车站工作人员,重复着同样一个问题。终于,一位年纪稍大的穿制服的男子给我指了指一扇门。当时,也记不住别人指点的迷宫般的线路,只是双手举起手里所有的证件,直接从剪票口挤进站内,撒开腿就往办公室方向跑,这一跑不要紧,引来好几个车站工作人员在后面追。 就这样,我边跑边解释,满头大汗地到达了写着“站长办公室”的房间。推开门,看到房内有几个人,或站或坐,我喊了声:“站长,我有事请求解决。” 一位身穿制服,留着短发,微胖的中年女士, 扭过头看着我,我估计她就是站长。 我发现这是位慈眉善目的女士,还带着微笑,估计是位好说话的人,就递上了英先生的记者证、文化馆的证明和我的身份证。 可能是英先生的人民日报社记者证起了作用,也许是我这个购票的方法特别,再不就是我这副显得老实的面孔加上满头大汗,总之是感动了女站长。她边听我说,边倒了杯水给我。随后在桌上拿过一叠便笺,在上面写了些什么,然后扯下来,依然带着笑递给我。我拿过来一看,只见上面写着:“请11号窗口给来人办理到北京卧铺票一张。” 我忙不迭向女站长道谢,心里像喝了凉水般痛快。出了站长办公室,直奔售票大厅11号窗口排了队。这时我心情大好,觉得车站内的一切都让人感到舒适。排队约一个小时,终于轮到我,我把站长写的条子和钞票一起递进去,售票员略看了看纸条,点几下钞票,“啪啪”几声轻响后,递给我一张卧铺票。 拿到这张小小的硬纸片,我像捧着块宝贝似的,生怕掉到地上不见了,看了又看,再放进口袋里,又从口袋外面摸了一下,确认车票在内面。 此时我发现肚子有点饿,这才想起从早晨5点钟到现在,我已经11个小时没有喝水吃饭,就在车站一个面摊上吃了碗面,满心高兴地打道回府。 《山乡春早》初获奖 我生活和工作的地方,是介于城市和乡村之间一个不大不小的县级市。江汉平原和大洪山在这里交汇,地理环境独特,有山有水,这个被称为安全陆地的地方民风很淳朴。 1977年8月,不到16岁已高中毕业的我,怀着对乡村好奇的心理,主动要求告别母校和家人,汇入了“上山下乡”的知青洪流,在安陆白兆山和涢水之间的棠棣公社联合渔场知青点,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几十个知青在这里跟农民学习种地种菜、养鱼捕鱼。农闲渔休时,每个知青每天要捡120斤牛屎,以备冬天养鱼。 那时,牛是农民的主要劳动力,牛屎是农田的基本肥料,能留给我们捡的很少,要想完成任务,唯一的方法是天不亮就起床,然后尽可能走远些,去别的知青到不了的地方。往往捡满一担牛屎,走完十几里地回知青点时,便疲惫不堪倒在床上,然后一阵好睡。 也许是累了才体会到躺在床上的舒服,或者是完成当天任务,挣得到了10工分后获得的的轻松,当我睡足了醒来时,突然发现窗外山清水秀,田平如镜,一群农民在绿毯般的草地上忙碌着,风光异常地迷人。 于是拿起久违的画笔来。此时的眼中,一块石头、一棵小草、一缕清风都是有感情的。有了画笔,一个人的寂寞、一个人的激情、一个人的忧愁感伤,都可以通过描绘身边的山山水水去表达,人与自然的天性契合让人的精神得以回归。 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划着船去检查渔网。 清晨,太阳刚露头,把一库清泉水唤醒,蓝天白云倒映在水中,小船像行在蓝天上一样。如果你在雨后初晴来到水库边,很可能会看见一幅“泼墨山水画”;如果你在初秋的清晨登白兆山,荡荡悠悠的轻雾肯定会让你流连忘返;如果你从水库溯源而上,脚下踩过石头发出的声响,仿佛踩着千年的瓷片…… 这些当年知青生活中美好的场景,成为我当时能在农村生活下去的精神支撑,久久不能从记忆中抹去。多少年来,我一直在寻找一种绘画语言来表达这种情感。 能不能用诗和漫画结合来表达这种挥之不去的记忆呢?  当这种念头闪现时,我感觉自己积压已久的情感找到了出处,于是一组《山乡春早》漫画作品随着心情而被创作出来。为了更好地表现这种情感,我用尝试中国传统水墨来表现。当时,画了一稿又一稿,然后挑了最满意的一组寄给了英先生。 作品很快见报了。让人惊喜的是,发在1992年6月5日《讽刺与幽默》的4版头条上。 1992年12月19日,我收了《讽刺与幽默》编辑部寄来的一封信。 张文斌同志: 新年好! 您的大作《山乡春早》已被评为1992年度优秀作品,特向您致贺。 请务必在一月底之前,将您的照片、简历、签名(横排)寄到编辑部,以便发表。 年内,本刊将组织学术座谈会,邀请优秀作品作者参加并颁发纪念品,待日期、地点确定后再另行通知。 请将获奖作品按展出规格精心加工复制一幅,将来带到座谈会上,及日后出版、展出之用。 祝您在新的一年里,创作出更多高水平的漫画作品! 谢谢! 《讽刺与幽默》编辑部 宜昌承办漫画会 1994年初,《讽刺与幽默》编辑部决定,1994年的漫画年会在湖北宜昌召开,英韬先生邀请我为会议特邀代表,并负责整个会议的筹备工作。 Continue reading

  • 邻家大叔方成

    文/ 萧继石 第一次见方成,记得是在1985年10月4日下午,他应邀到华中工学院(现名为华中科技大学)新闻系来讲漫画。听说方成来,大家都特别期待一睹这位漫画大师的风采。我这个痴迷于画画的人,对于他发表的作品印象特别深刻。对于他即将和我们面对面,真是喜不自胜。 想像中,他一定和相声演员一样,让人见面便觉好笑。见面之后,始知在意料之外。那天,他着一身笔挺的银灰色西服,站在人群中,比一般人个子高,鼻梁上架着宽边眼镜,目光平静而自信,头发梳得纹丝不乱,红光满面,看上去,有他们那个时代出身的人特有的那种气质,或者说中央机关报人的正统,三十年代上海滩知识分子的那种遗韵,还有些绅士风度等等诸种混合的味道吧。因而,我对他的第一印象虽然过去了快三十年,仍然比较清晰,还包括那个下午他讲的内容以及我们互动的细节。 “新闻离不开漫画,漫画离不开新闻”。方成面对新闻系的学生,开口便谈漫画与新闻的关系。“漫画几乎和报纸同时产生。报纸评论,有些太长而读者不愿意看,漫画的作用有时胜过评论,人人愿意看,文化程度低的人也能接受,它一方面是评论,一方面又是艺术。” 方成从新闻漫画讲到幽默。边讲边放漫画幻灯片。 方成到基层体验生活,老百姓问他,你做什么工作的?方成回答:画画的。老百姓便叫他画(化)学家,这个称呼当然错了,可是也有对的成份,原来,方成早年在武汉大学读书,学的就是化学专业。因为错得巧而引起幽默。 方成还讲了一个错中出笑话的例子:一次坐火车,他看见一个小孩哭,一个外国人关切地说:“小孩哭了,要吃他妈的牛奶。”英文中牛奶和奶是一个词,硬搬到汉语中,错得可乐。 方成的讲解和放的幻灯片,不时引得一阵阵笑声。气氛特轻快。不知不觉,一个多小时过去了,到了大家提问环节。问题五花八门,方成应对自如,有位老师问:“国外有许多表现国家领导人的肖像,您画了那么多漫画,怎么没有领导人的漫画。” 这个问题够狠的,大家瞧,看他怎么回答!方成还是那样淡定,直率地说,封建思想作怪,早年,我画了一幅全国劳模的漫画像,报纸一经发表,收到厚厚一叠信,批评我丑化劳模。这与我们的习惯有关系。 八十年代中期,改革大潮一浪接一浪。反映到武汉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华中工学院的新闻系创办了《改革开放报》,对外公开发行。办报人手以新闻系教师为主,学生参与。我每期为报纸画插图、题图,同时在复刊不久的《武汉晚报》开了一个漫画专栏,名为《刘大狿武汉》,对街头所见所闻的新鲜事,用漫画来表现。把每期发表的漫画剪下来贴在本子上。那个年代,很多人选择剪贴方式收集自己作品。 一次见到方成,我把漫画剪贴本拿出来,请方成指点。他看得很仔细,提的意见也很具体。比如“免费旅店”,画得是拖板车进城贩卖生姜等农副产品的农民,为了节约,自带棉被,睡在板车上度夜。方成说画漫画要添油加醋。比如板车把手上挂些日常用品如水瓶、灯之类,增加漫画的生活趣味。后来,我创作漫画时,常常想着“添油加醋”,思考着如何放入“调料”。 那些年,方成一边创作漫画,一边撰写有关漫画、幽默的书籍文章,时而应邀外出讲学,他在研究普及漫画幽默理论、培养漫画作者方面,顷注了不少心力。后来我偶尔给他写信,他在万忙之中给我回信,仔细地回复我提出的疑问,并且提出希望与期待。 前些年,我忙于武汉民俗风情水墨人物画创作,到2008年创作了百余幅。12月初,趁在北京出差的机会,带上这些画作照片登门看望方成先生。走进寓所,方成端坐在电脑前打字写作,见我进来,从书房来到客厅。“方老师,您自己打字呀。” 我半是钦佩,半是诧异。方老毕竟九十高龄了。 “我现在仍然每天工作八小时,写漫画方面的文章,前年给三家报纸写专栏,现在还有二家报刊的专栏在写,还有出版社的约稿,每年都要出一两本书。” 方老那天上身着一件深红毛衣,脸色红润,说起话来,声音明朗。就是耳朵有点闭,与之谈话,声音要高一点。 “您发表在《讽刺与幽默》上的专栏文章,每期我都看过。您的《报纸漫画》、《讽刺、幽默》、《漫画人生》等书,我都读过。” 我自以为收藏方成著作画册不少,并列举一串。方老说:“我的书各种版本有好几十种,精确数字,我也记不清。”说着转身回到书房取出两本新近出版的方成水墨漫画集,签名送我。他说:“画画要注意起稿。我画一张画,有时要打好多遍草稿。” 方成在文章和专访中多次谈到这个问题。我想是针对一些人画漫画不重视起稿,以为漫画就可以随便画,才反复念叨提醒。 我和方老谈到民俗画创作,我说在一本老北京的著作里看到方老和另一位作者画的老北京民俗场面,虽然两人风格不同,但画面场景道具、人物装扮,老北京的味道十分浓郁、地道。方老说:“我比他画得传神”。 的确,方老的漫画在人物传神方面的功夫是众人皆知的,方老也点出了人物画的关键所在。我把自己画的《老武汉民俗风情》照片拿出来,请他看后写几句话,准备用作展览和出版前言,并请他题写书名。方老欣然答应,说等写好后寄给我。 告别方老出门,在回家的路上,思绪还在回想见面的情景,感慨良多: 方老从上世纪30年代画漫画到现在,将近70年那!他的那些画,为什么那么多人喜欢,有的画让人过目不忘,90多岁了,每天工作8个小时,写作、画画,待人就像住在一个街坊的大叔,真诚、自然、亲切,住房也和邻居差不多。 从北京回到武汉,才过了两个星期,便收到了方老挂号信寄来的《老武汉风情》序言和题写的展览名,画展名还特意写了两条供我挑选。 原来人们眼里的大师,是那么寻常,寻常得不同寻常。 (原创文字由作者提供并授权,漫画作品图片来自网络) Continue reading

  • 水墨漫画的品奇、意奇与思奇

    文/ 苏朗 近年来,我沉浸在“丹青不知老将至,勤耕砚田悟墨趣”的水墨漫画涉猎中,深感水墨漫画从形式和内容都有极大的自由发展空间,颇富生命力。其营养一个来自丰厚的传统文化;一个来自广阔的现实生活。 从形式上说,中国水墨漫画有丰富的文化积淀,所使用的工具材料是笔、墨和宣纸,是最为原创的中国文化资源。有专家认为墨是世界上无与伦比的艺术材料,“没有另外任何材料像墨在宣纸上的痕迹那样充分和微妙地表达人心灵的感觉和心绪的活动”。它能充分显现艺术家文化的自觉和精神的依归。线条是中国画形式法则中特殊功能的表征,它十分显著地呈现了中华民族绘画特色和审美意识。 中国画线条是画家提炼自然形象,从客观形态变化为主观形态,融入情思心绪、意识谐趣,创造艺术美感魅力的基本手段。在水墨漫画中传承对线条的把握和运用,在勾勒、顿挫、聚散、提按上,通过墨的浓淡、干湿、枯润多种变化来造型达意,抒发情怀,可谓大有用武之地。 从题材内容立意表现上来讲,那更是“盈尺之间大世界”了。漫画本来就是自由的画种,它的超越时空、异想天开的特性使其表现范围很广。讽刺、歌颂、幽默的皆可入画;哲理、风情、民俗、典故、世象百态、人生感悟、生活情趣都可尽情慨叹和感喟。水墨漫画借助中国传统的绘画语言,更易于表达生活的真谛和画家的理念与艺术情趣,既抒情又言志,是一种可以最自由释放心灵诉求的绘画。 中国画的传统,自两汉以来文人参与绘画逐渐地强调感情的表现,倡导以神写形、以神变形,重在表达主观意象,追求“不似之似”。我国古代对国画的审美要求亦有许多和漫画相近,可以说传统国画中不少写“胸中之人”、“胸中之物”的作品早有漫画元素了。在改革开放的历史情境中,中国画和水墨漫画又走到一起,然而,作为中国水墨漫画不同于国画的特性之处,在于它的加工取舍之能力、提炼概括之追求、夸张变形之表现,更富于想象力、创造力,以品奇、意奇、思奇的耐人寻味而出奇制胜,这是水墨漫画境界高明的灵魂。 在创作手法上,我主张“以一当十”,多用“减法”,少用“加法”。应该要求从自然物象的直观转化为主观意象做到理性概括。“妙在不可多有,不可无有”,去追求从形式到内容意象美感的凝炼再现。从它与传统文化的亲和力来审视,能登大雅之堂和进入寻常百姓家的更具有“回头率”的观赏佳作,不少是大众喜闻乐见的,有朴素天真民俗民风的喜庆、吉祥、祈福的题材,表现简略明快。即使超然世俗价值之外的传统文化典故,也表现得情趣盎然、哲思涌动。可见在作品内涵上,凡是关注东方式精神的诠释,发挥本民族之文化优势,能对身边美好生活细节的解读与感悟的,都有大俗大雅、文质并茂之美。 水墨漫画不是戴镣铐的艺术,在创作上也不拘成法。一管之见,绘画元素的笔墨虽然占据着核心内容,但切忌陷入脱离具体画面而追求孤立的笔墨。不能褊狭地孤芳自赏,沉溺在技术性的笔墨游戏之中,作寡淡索味的无病呻吟。要站在高处,从作品的整体形态及内涵上,追求反映时代风貌,用风格多样的水墨实践画生活、画民俗、画哲思、画情趣。纵观精彩的艺术创作,都是人生诗意的升华与感悟,也是品格的坚守与提炼。 艺术创作之路以新的课题,考验着漫画家的感受能力和新的视觉表现的提升能力,这需要深厚的文化滋养和拓新艺术观念的胆识。诚然,画好水墨漫画也有其难念的“经”,但它前景一片光明。只要致力打破定向思维模式,创作就不会处于孤寂。水墨漫画一直在生生不息的华夏土地上生存,一直在起伏变幻的现实中孕育,一直在勤于禅思的文人画家心中绽放,一直在中国大众百姓心中珍藏,让它为这个喧嚣的时代添上诗情的篇章吧。 (以上内容选自《美术报》,获作者授权) Continue reading

  • 漫画创作手记

    绘画及文字| 陈学君 创作漫画已有三十多年了。从最初的模仿到学习漫画理论,写一些漫画思考方面的文章之后,再有意识地去创作,经历了从感性到理性的过程。 漫画种类多样,各有千秋,仁者智者各有所好,“萝卜青菜各有所爱”,从中能品出自己熟悉的滋味。 漫画表现形式非常丰富灵活,简洁的表现或繁复的描绘均是可行的。关键要基于所表现的主题与突显的意义,选择相应的图式语言,进行有效的氛围营造。 漫画创作应力求透过现象看本质。突显表现对象本质的漫画,更能令人眼前一亮,印象深刻,思于画外,得其内蕴。 前辈们留下的经典漫画,画幅虽小,但容量巨大,如“芥子纳须弥”。因此常看常新,回味无穷,也受益无穷! 漫画之于我,是“慢”画,慢慢地想,尽量想得深刻些;慢慢地画,在绘制中力求塑造出画面形象的“典型性”和有利于启发观者深入思考的氛围,并快乐地享受创作过程。 (以上图片及文字由作者提供并授权) 附:读者评论 陈学君教授的漫画,让人眼前一亮,简明、透彻、深刻,启人深思,让人看到了丰子恺、华君武丶方成等前辈的画风。每幅漫画都很经典,极简主义的画笔、清雅别致的色彩、干练严谨的构图,完美地揭示了现实世界的种种病态,鼠标手、低头族仅仅只是其中的代表作。对扼杀创造性天赋的教育制度的批评、对学界徒有虚名的虚假繁荣的鞭挞、对商界挖空心思的骗人营销策略的嘲讽、对各界内部两股力量严重掣肘的揭露,无一不溢出强烈的批判现实主义的艺术气息,其艺术成就与艺术价值毫不逊色于那些优秀的小说。 Continue read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