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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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城:老建筑记忆
编注:今天的虚拟画展介绍油画家刘靖戎的武汉老建筑系列。以下作品图片及文字由画家本人挑选提供并授权。 绘画:刘靖戎 江城逝去的风景 文| 刘靖戎 一直以来我对油画风景创作情有独钟,画风景的韵味,画风景的恬淡,也喜欢观看风景,由北方风景转向江城租界建筑群落,发觉更能表达我内心的情愫。当一个人行走在这城市“风景”中,看四季幻化,体悟这天地之间静静流淌的光阴里所蕴含的意味。 都说“建筑是凝固的诗歌”,十余年前我从北方来到江城武汉,就被这长江岸边具有异国风情的建筑所吸引,越是生活在方方正正的城市里,越发觉得它的难能可贵,且不说是什么造就了眼前景象,又是什么原因使它破败为“历史遗迹”。时过境迁,这些建筑宛若一个历经沧桑的老者,矗立在斑驳的梧桐树影里,或是在夕阳残雪中,伴随长江上货轮远去的汽笛声,更加显得苍凉落寞,蒙上了一层伤感。 大约在1861年,汉口开埠,西方冒险家纷至沓来,购地经营,用金钱垒出一座崭新的城市,汉口位列20世纪初叶的世界十大城市之一,成为风流繁华之地。随之又多次经过战乱、灾害,几经重修,有的只剩下遗迹,渐渐被现代人淡忘或忽视。在岁月和历史的长河中,它曾年轻过,也曾辉煌过,但那美好的时光又如人的青春,转瞬即逝。 对于我的绘画来讲,题材便只是个借口,建筑成为了一个个字符,用画笔将这历史定格,是在书写内心的印记和情感的共鸣。 这些老建筑遗存,记录着城市的兴衰荣辱,成为了这座城最为可贵的记忆,我们偶尔需要去熟悉这些温暖的记忆。 在一个个明媚的午后,我不停地寻访这些老建筑,不断地搜集资料。驻足于这些老街洋房间,恍惚间仿佛时光倒流,似乎穿越时光,回到那些旧时光,时间赋予这些建筑以生命,一栋老宅,一段兴衰,见证了无数春夏秋冬,亦或有多少故事。我对武汉老建筑的视觉叙事,由再现回归表现,是我对于自己内心深处风景表达的探索与研究,画面上更多的元素是在具象与抽象之间的模糊地带不断进行的表现和探索。 《宣和画谱》评论关仝画作有曰:“笔愈简而气愈壮,景愈少而意愈长也”,正因为如此,在江城旧事系列作品中,选景造境我更愿意以极少且单纯的建筑元素构成画面,运用近乎“图像”确立江城风景之相貌。昙华林、俄法租界、洪山宝塔、东正教堂,这些江城记忆,“虚”“实”相生。古人认为只有“虚”处理得当,“实”的部分才能由呆变活,生成灵气,与绘画艺术精髓中备受推崇的“气韵”、“天趣”、“神韵”等审美范畴建立内在联系。 晁补之说:“要物形不改”,即不否定“形”,物象的取舍和选择尽可能保留造型的“实”,在创作手法上便自由起来。“得之自然”,率性、放纵,区别于刻意经营。 在考虑秩序和规则的前提之下,我更愿意保留最直接最率性的偶然造就,顺应创作欲望和创作冲动的伸张,力求情感表达的绝对真实。在具象建筑造型的架构支撑里,努力将其抽象化,点线面的交织重叠,不经意涂抹,使画面在理性上成立,更希望有不可复制的“从心不逾距”之流变,那是天人合一的随性而自然的绘画过程。 在画面的色彩上,放弃了传统写实性的色彩语言,运用单纯的表现性的色彩,或是随性将色调、色彩压缩几近灰度,油彩滴淌、渗染,通过单纯的手法,表现砖瓦砂石,表达我的情绪,尽可能地通过画面看到当时的情境。“既雕既琢,复归于朴”,在有意和无意之中表达自然。 2019年4月25日于琴园 Continue read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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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戏:古法湿版摄影
编注:今天的艺术栏目介绍古法湿版摄影专题系列《弄戏》。本专题作品图片、视频及采访文字均由摄影师本人提供并授权。 摄影:王岳君 与《中国摄影报》记者谈古法湿版摄影 唐瑜:您曾从事过新闻摄影15年,后来为什么转型了? 王岳君:在从事摄影工作之前,我是文化馆的一名美术工作者。当时我跟着摄影组的同事学习摄影技术,曝光、冲洗、印相、放大,熟练掌握了每道工序。在外出写生创作的时候,我都会带上相机,拍一些场景、人物动态、物体结构,为我的绘画创作收集大量素材,长此以往我便爱上了摄影。…… 在从事新闻工作15年的时间里,我在绘画艺术的自我与新闻摄影的真实之间徘徊,虽然有了专业的新闻敏感性和娴熟的拍摄技巧,也取得了一些成绩,但由绘画留给我的艺术情结始终无法放下。2001年我辞去新闻工作,开始专注于摄影的实验与研究。 唐瑜:跟我们说说您的湿版摄影经历吧。 王岳君:湿版摄影独特的拍摄制作过程和呈现出来的颜色及影调,以及它的唯一性和个性化,是我一直寻找的摄影形式及呈现方式,它让我冲动,决定要学会并进行创作实践。 2000年,我启程去法国、意大利、德国、比利时四国拜师学艺。26天的游学交流,带回了全套传统配方、古老的铜质镜头,还有制作流程与操作技巧。一回国,我就立即着手设备的制作及化学试剂的配方研究。第一部24×24木质相机做了6个月,自己设计搭建暗房,冲洗设备80%用替代品,自己动手改造灯光强度,采购与剪裁玻璃板、铝板……半年后,一切准备就绪,实验拍摄正式启动。之后的几个月内,经历了无数次失败,6万多字的笔记,记录下每一次实验的过程及色普色温、灯光照度、曝光时间、试剂温度等大量数据,反复推敲,最终得以全面掌握,开始实施创作计划。 湿版摄影诞生于1851年,由英国人发明,曾是欧洲贵族的奢侈玩具。它是在玻璃片上涂布火棉胶,并将玻璃片浸入硝酸银溶液,以形成碘化银的感光层。然后,再将玻璃片从溶液中抽出,立即置入照相机曝光。之后,进行显影、定影、上胶,一张火棉胶湿版摄影照片就算完成了。 我的第一个专题《弄戏》,是一组中国传统艺术与西方古典技术,物理成像与化学显影等多种元素有趣结合的艺术品。我在这个系列作品上利用传统的工艺手段,融入了现代视觉艺术的观点和概念。 唐瑜:您现在进行各类视觉艺术及摄影课题的策划、研究和创作实验,有哪些项目正在进行中? 王岳君:摄影是视觉传达的一种形式,喜欢美术的拿它做画笔,喜欢历史的拿它做史料,喜欢文学的拿它做笔记……成像工具和技术是摄影的根本,由它而产生的影像作为一种表达的手段,却包含不同的途径,不同的途径会带来截然不同的结果。这些都需要不断探究,才能提供创作上更多的可能性。 我目前正在进行多种早期摄影工艺材料的应用,探寻不同时期材料对影像呈现的影响,研究改变了我对摄影的认知,丰富了我的摄影语言。 《弄戏》我已做了两年。以中国戏曲为拍摄对象,将160多年前的古法湿版摄影术与中国传统戏曲艺术联姻,用5到10秒的时间,慢慢到达涂布火棉胶的底板上,接受碘化银的感光礼遇,经显、定影液的化学反应,灵光得到捕捉,定格瞬间,用影像诠释中国戏曲。 唐瑜:您认为好的摄影作品应该是什么样的? 王岳君:我认为从摄影的原点出发了解早期摄影的特有成像原理及特性,才能更好地面对当今影像社会的冲击,在创作中找到属于自己的艺术表达语境,才能让摄影成为艺术向前发展的重要支点。 我个人的摄影创作类型较广,往往是根据题材去确定艺术风格,再选择相机画幅、镜头、传统或数码、黑白或彩色等器材和技术手段。如我的《弄戏》选择古法湿版摄影用玻璃板拍摄,…… 正确的方法对完成理想的作品非常重要。 (采访文字节选自《中国摄影报》2019年第81期) Continue read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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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林新水墨
编注:本周的画展介绍郑林的水墨画。以下作品图片由画家本人为本刊挑选提供并授权。 郑林 绘 从《玉琢》到《俯仰》 文 | 文祥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那要是三年呢? 2011年年底,郑林的油画展《玉琢》在北京798桥艺术空间开展。离下一次个展《俯仰》的露面,已经是三年六个月之久。 《玉琢》展里那些“粉妆玉琢”大小女孩,是郑林母性的流露,笔下是浓得化不开的爱意,难怪策展人贾方丹在展览序里说,是“如玉一般的温润,瓷一般纯净”。序言里当然包含了学院派那种追根溯源掉书袋式的赞美。 现在回忆当年看那批油画的感觉如饮奶茶。 两次展览,其间三四年间,作为画家的郑林,人生经历中发生了什么,不容猜测。但今天这批作品肯定能让我们看到一个对人生大有体悟的态度。 郑林的这批东西,有谐趣,有冷嘲,比《玉琢》的象牙塔,多了太多尘世,但也远非黑色幽默,郑林倒底是学院高墙里的女画家。 从甜美到冷眼观世,这是一个艺术家走向深刻的关键一步。大部分艺术家还不能过这个坎。 不理睬学院派艺评的套子,我们只拿感受说事,倒有一说。 西谚说,人类一思考,上帝就发笑。艺术家与世俯仰,青眼看人,往往扮演了上帝的角色;鸟瞰世人劳碌,熙来攘往,真不知所为者何? Continue read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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泽平印象
编注:本周继续陶瓷工艺的话题,这次的重点是茶道器具。以下的陶艺作品及图片由澤平器提供并授权。 文 | 孙翰青 图 | 陆杨 泽平是个爱生活的匠人。 有的人是为了生活而生活,有的是为了艺术而生活。泽平大概就是属于后一种人吧。 我常思考,有生命力的艺术最后落到何处?思来想去,应该回到生活中去吧。脱离了生活的艺术,宛如无根之花,丧失了生命力。回到生活中的艺术,则营养充分,生命旺盛。 泽平的作品,不脱离生活,实用。随着这几年传统文化的复兴,许多年轻的陶瓷艺术工作者纷纷投入到文人书斋用具的制作大军中。这个现象,喜忧参半。 喜的是,越来越多的年轻人开始接近传统,文化复兴有望;忧的是,当下社会急功近利,让很多刚刚走出校门的年轻人心绪浮躁,丧失自我。很多人制作的茶道具既不美观,也不好用。究其原因,便是文化底蕴较弱,没有很好地亲近茶文化。试想,一个不喝茶的匠人能制作出符合茶人要求的茶道具吗? 幸而有泽平这样的艺术家。 泽平在大学时期学习的便是陶艺,技术过硬。更可喜的是,泽平自身还喜爱茶文化,是个茶人。自是茶人,当知茶人手中的道具是怎样的。绝大多数茶人,不会制陶,不能将茶人的想法落实到实践中去。泽平既有茶人想法,又可付诸实践,此等茶人,鲜矣。故而泽平制作的每一款茶器,放到茶人手中,皆可得心应手。 作为科班出身的泽平,作品中少不了给人的“惊喜”。 每每看到泽平的盏,令人叫绝。对宋人的意趣拿捏得非常准确。当代人学古,易得形,难得神。而泽平的学古,则是形神兼备。釉水不囿于古人,有着自己的独到见解,变幻莫测。单看釉面,犹如后印象派的画作,蓝的深邃,红的鲜活,白的高洁······相较之,泽平的作品少了几分张狂,多了几分静气。近期看了一批泽平新作的单色茶盏。当看到第一眼的时候,我想到了《诗经》中的:“穆穆文王”一句。器型大方,釉色如玉,既有君子之德,又有文王之穆。 当然,这些茶器对于茶汤的表现亦是上乘。借用书画的名词便是“圆转如意”,可以表现出茶人想表现的茶汤。 不仅是盏,泽平的盖碗、壶亦复如是。盖碗的超薄胎,可以媲美历史上的“蛋壳陶”;而“不烫手”的设计,则充分体现了泽平为茶人实际操作的考量。主泡壶等器具,呈现了陶土的本来面目,既有荒率之趣,又不失精巧。老子曾说:“大巧若拙”,看似笨笨的壶,出水流畅,断水爽利。造型朴实、自然。依拙见更胜东瀛之陶艺家远矣。 泽平为人踏实、低调,加之又处青年,其名不甚了了。若假以时日,定当成大器! Continue read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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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玉生敦煌壁画临摹展
编注:本周虚拟画展介绍牛玉生敦煌壁画临摹作品。以下画作图片及文字经画家和作者授权。 幸福的老实人 文 | 诸迪 “敦煌老牛”,亲切而又形象的称呼,当年美院毕业的几届学生恐怕都不陌生,这个名字似乎和敦煌总是联系在一起,成为了对敦煌印象的一部分。 我85年进入美院学习的时候,老牛他们的“敦煌班”已经结业离开了,但因为他们班里有人又考回了美院,成为了我们的同学,还时常听到有人提起,特别是在我们要去敦煌考察的时候,马上会有人提出去找老牛啊,咱们的校友,敦煌研究所的美工。 由此,在敦煌结缘,对于我来说,后来留校,又带学生去考察,每一次都少不了“投奔”老牛,他的朴实厚道和对校友的亲情关照,每每让大家感受到老美院的味道。再后来随着美院不断扩招,加之我也渐渐脱离了一线教学,去敦煌少了,和老牛的联系少了。 这次再见到他,听说他要来京办展,不由得又勾起对往昔的回忆,也突然发觉之前对老牛的工作和他的绘画了解和关注并不多,只知道他们的主要工作就是出于保护和展览的需要临摹壁画,一干就是30多年。 这在别人看来十分枯燥的工作对他来说却是一件幸福的事,每天都可以面对这些艺术珍品揣摩学习,与一千多年前的巧匠们交流对话,能够成为千百年来孜孜不倦地陪伴、呵护敦煌石窟的无数默默无闻的守护者中的一员是一种荣耀。的确,正是有了这些默默付出和千年不辍的“孤守者”,才使我们至今还能领略到灿烂的敦煌文化。 当我们面对这些临摹的作品时,我们可以感受到摹写者的虔诚,感受到一千多年前那些画工们的心境,正是这些作品搭建起了沟通古今桥梁,我想,这也远远超出了他们个人在艺术上所取得的成就。 心中那盏灯 写在牛玉生敦煌壁画临摹展边上 策展人: 文祥 (一)展览本身即是传播,本应该让观展人自去吟味,见仁见智,不好圈定意义语境。但偷窥幕后有什么,是大部分人都有的好奇心。作为策展人交代一下前因,也许还不算“画地为牢”。 筹展从八九月始,与敦煌信札往返之际,新闻中陆续报出:老人跌倒无人敢扶,小女孩被车碾压无人救助,这个时代会因为这两件事贴上标签。在这个灰暗的背景下,更凸显出古往今来那些耗尽一生,执守一业,如牛玉生者,才是让民族传承得以生生不息,牵扯伸长的支撑者。 (二)上世纪六十年代的文化大革命中,我与一群初二的同学进过敦煌。那是十六、七岁年龄,少不更事,留下的印象就是从兰州去敦煌的脏火车,硬座车厢里又挤又嘈杂,车窗外是无休无止的荒漠。敦煌研究所两层楼小平房灰蒙蒙,莫高窟张着昏暗的洞口,游人高兴看哪窟就进哪窟。串连学生的到来,多少给那种天荒地老的苍凉中,添了一点生气。长期居住敦煌,那远不是一种令人羡慕的生活,对于我们那批半大孩子来说,不可想象。 那时离张大千、常书鸿的敦煌只过了25年。那时牛玉生刚刚在玉门呱呱落地5年,玉门是一个离敦煌231公里的历史古镇。牛玉生人生中的敦煌,还得再过17年才开头。 (三)今年5月中旬,几家商学院在敦煌办沙漠挑战赛,做啦啦队的间隙,我们去莫高窟看壁画,认识了这个满脸络腮胡子的西北汉子。前一天敦煌刚刮大黄风,我们从沙漠中撤出来,市区内风沙小不了多少,本地人却说这还不算大风沙,真正风沙大时,人得扶着墙摸着走。天近傍晚,我们在牛玉生的画室里,撞见仅勾了墨稿的“千手观音”,那是2米见方,铺满整张墙的大画,绵密的线条画出了无数的上肢与手心的眼睛,画幅的力量直逼人心深处,我们象遭电击,任什么话语都表达不出那种冲击,只觉天地荒原之间,这个简朴小院里,佛像的沉静、平和、那么鲜明,都市十丈红尘霎那间显出一副琐细、渺小、庸俗面像。我们至此时稍稍能体味,古代画工蜷倨在洞窟中的感受。 自中古始,那些不知名的工匠开窟绘佛,一代接一代,绵延千年之久。成千上万的民间匠人,耗尽了整个人生,那种佛教推崇的“发大愿力”薪火相传,绵绵不绝,眼前的牛玉生是我们能目睹的承继者。 (四)1985年,是牛玉生人生中的敦煌元年。他考进敦煌研究所,做临摹研究,此后除了在中央美院的2年进修,牛玉生人生20多年最好的岁月,青春期的热情,都化着水滴石穿般的坚忍生存。旁观者尽可以揣测其间无数可能发生的故事,就象前辈大家张大千、常书鸿的经历中的故事。 你只要经历过大西北中国那种天地玄黄,你可以掂量出那种人生的厚重敦实。临摹敦煌壁画,得融合修养、功力、体力与敬畏之心,有此条件者多,能如牛玉生在蛮荒所在,苦志忍性,坚守26年者屈指可数。 (五)看敦煌壁画,包括看牛玉生的壁画临摹作品,感受最强烈的是活着的力量,向善的力量。千年中国劫难不已,对于个人来说,更是如芥舟行海上,全无依凭,但是见到敦煌那些绚烂华彩佛像的安详,你可以体会到超出肉体欲求,人还有另一层生活。往上追溯,追求人的精神生活的神性并非宗教信仰者的发明,古希腊大哲学家苏格拉底就以此为哲学的基石,也是当年希腊城邦理性公民的生活基石。在各个民族的文化传统中,那都是一股绵厚悠长,牵扯不断的传承。 Continue read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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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圃生于隐庐,清赏花事
编注:本周画展介绍圃生的水墨小品。以下画作及文字由画家本人提供并授权。 序圃生画展 谭文祥 圃生的画风,清清浅浅的,一见之下,即心生欢喜。 今日之艺术,是意义膨胀世纪,满眼尽是深度解读支撑作品。靠本能与感觉画画的人,早如熊猫之类。 圃生的画,如山间小溪,屋角野花,却总能唤醒人清新感觉。 日本名小说家川端康成,在诺贝尔文学奖颁奖演讲中,说日本艺术的美学意境是清寂。举中国人熟悉的例子,就是王安石的诗句“细数落花因坐久”。能够“细数”,“坐久”,首先是能独处,其次是心事澄明,进入了“自在”之心境。 圃生的画,能随“意”,即属此类。 圃生自况,不善与人交往。那么独处能自在,能在纸上细数软红十丈,如鲁迅夫子说“躲进小楼成一统”。圃生是“北漂”,不知可“躲”处为何?能“一统”乎? 初识圃生画,策展人找来一堆往昔画评,读了直觉大多误读。圃生虽然学院派出身,却与近五百年中国画传统不合,圃生小品不论笔墨,也不遵守文人画图式,无文人画的寓意、象征支撑。却有和风俳味,有插画风。 圃生的画,最宜于饮茶、听曲、读画、发呆之时,能成一统之自在。处大变革之局面,总得时时收拾心情,才能挣扎上岸,如孔夫子叹,逝者如斯也。 圃生的水墨小品 圃生 | 绘 刘墨 | 文 圃生的画面很小,但很丰富,不像有的人,画面很大,却很空。国画原本不以尺寸的大小来衡量,而是看境界的高低,紫陌红尘外,得以超逸地神游。 他的画,有桂林山水,有江南园林,有文房雅玩,也有远在东瀛的富士山,但不管是哪里,都是他的心象,飘渺而精致。 好的作品除了可观,更可居可游,圃生细心地经营他的画面,一如经营他的生活,湿润,文雅,却又质朴。 一张黄色的毛边纸,再裁成数张,每张纸再画了身边的一角,或杯碗厨具,或壶盏茶器,或笔砚文房,或墙角干花,或桌上一叠书籍,或屋檐下一盏灯笼,或地板上一只猫咪。当这些藏在城市角落里的物什被笔墨铺呈在纸上时,顿时浸染上一股雅致和清幽之气,亦苍凉亦幽深,留给了观者想象和绮念,如泛黄的老照片,还喜欢他笔下的园子,但你不一定能指出是哪个园子,因为这园林已不是一个地缘概念,更是一个人文空间,唯美,典雅,深藏于作者的梦中:竹篱茅舍,石屋花轩,松柏群吟,藤萝翳景;流水绕户,飞泉挂檐;烟霞欲栖,林壑将瞑…… 他的绘画,就是他的梦境吧! 我一直以为,国画的妙处,在于“从造化而归自然”,也就是说,它提供一个灵魂的栖息地,或精神的止泊点,弥合自我与自然,甚至联结自我与宇宙。 清赏系列之一 22x18cm 2019 Continue read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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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的幸福生活
编注:本周画展推出的品种是绘本,picture book. 绘本多为儿童而作,但不少大人也喜欢看。以下这组作品由画家提供并授权。 小雨 /绘 落子 /文 小雨,绘本漫画家、肖像漫画家,异军不突起的惨兮兮模样的小小美女画家。 小雨笔下独特且还不甚光明的色调,无可奈何、又听天由命的情调,总深深叩打着我这老人的思绪;常幻觉着,一个白胡子老头拉起一个小女孩小手,在一道白光里,焂地飞起-唉,童话里太多这样的场景-善良小女孩无路可走时,总有一个白发老神仙降临了。 我和小雨认识十年了,在武汉美术馆里,她每次都默默地站在我身后看我画画,接下来就每周一场地共同为观众漫画写生,这也是《落子团队》的开端。 百日疫情中,九年历程的《落子团队》也有疾而终了,那么多的欢乐,那么多的探索,那么的人儿与快乐故事,都离我们远去而又历历在目,如同生命中的一部分了…. 小白,一只黑黑流浪狗,是小雨家庭中的一员,收养多年了,性格也随小雨,那眼神,那动作,都酷似一个容易受伤的小女孩,小雨这篇疫情中的组画,也是小白狗眼看人低,低到了尘土里的小小男女家长里短中的疫情时代小故事。 请朋友们读读这里的故事。 完,不过, Continue read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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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osa Viola: 容颜里的真情
编注:本周虚拟画展介绍一位非科班出身非学院派的原生态艺术家,紫蔷薇女士。以下的画作及文字均获艺术家及作者授权。 绘画及配诗:紫蔷薇 评论:维克 紫蔷薇是一位画家,这名字,呈现了一种特定的色彩和花卉,还带有一种情绪,你能感受到她的美丽和某种野性。事实正是如此,她的画总让我想起波德莱尔笔下的恶之花,世纪末的欧洲忧郁美女,看似肖像,但又不是具体某人,在我看来,这些带着强烈情绪的容颜,正是紫蔷薇自己的肖像,是她内心的真实独白。 “真实”在今天越来越稀缺了,在这个互联网与数码建构的新时代,各种虚拟现实人造景观充斥着我们周遭,法国后现代主义哲学家波德里亚将其称为 “拟像”,他说在我们这个时代:“假的比真的还要真”。科技的发展,非但没有摘下人类的面具,还在每个人手机里都装载了程序优化的“美颜相机”,自拍和美图秀秀揭示了我们对自身现实的回避与对“拟像”的膜拜。 紫蔷薇属于天才型画家,她没有受到学院派体系的规训,这让她能保持天性和野生状态,而艺术创作,恰恰需要这种未被“污染”的纯真。要促成一件事物的发展,需要天时、地利、人和,各种因素都会起作用,紫蔷薇能不厌其烦地将她那些“无名氏美女肖像”画到今天,这关键因素是她有强烈的忘我的表达欲望,紫蔷薇也是诗人,她的画比诗有更直接的抒发。 她说自己画画没什么方法,每一次都是独一无二的创作冲动,所以也无法重复。紫蔷薇画画太投入了,是全身心扑上去的那种激情,所以她说画画时会有全身发热,手心出汗的现象,而这,正是许多专业画家已经缺乏的最重要的绘画状态。 要分析绘画,可以从绘画史出发,用“地理坐标”的模式,将绘画归纳为某种风格和派别,这也是人类认识事物的基本方法。紫蔷薇的绘画虽然出自她的“原生”状态,原生绘画或叫素人绘画,也算是一类,从艺术史角度,也有像毕加索十分推崇的亨利·卢梭,他曾在巴黎收费站工作数年,没有受过学院教育,不遵守任何人的教条,自学成才,别具一格,最终在美术史上争得了杰出的地位。 在分析绘画时,我们也不要忘记贡布里希在他的《艺术的故事》开篇所写的那句话,他提醒我们:没有“艺术”这种东西,只有具体的艺术家而已。作为视觉言语的绘画,它的历史比人类的文字早得多,我们的基因中已经植入了很多天生就具备的视觉识别功能,这也是为什么绘画可以穿越不同国籍和种族文化的原因所在。 针对紫蔷薇的绘画,我们能明显识别出具有表现主义特征和风格,直接诉诸情绪不加掩饰的真诚,痛苦与狂喜,黑暗与抑郁,通过画面与形象直接通向观画者的内心深处,这也是紫蔷薇在网上聚集了众多粉丝的秘密所在。 紫蔷薇是突然在某一天开始画画的,而且一发不可收,后来几乎天天画画,她开始画第一张绘画的日期是前几年的11月4日,之所以一下就记住了她画画开始的日子,是因为这也是我的生日,这或许是我特别关注她绘画的原因。 我们看紫蔷薇的绘画,有种训练有素的感觉,她的绘画有席勒、比亚兹莱等人绘画的那种忧郁的颓废的美,有种沁入骨髓的让人纠缠无法割舍的迷人和痛,这些都有赖于她高超的绘画技巧,没有经过专门训练又能具备绘画技巧,有这可能吗? 事实的确如此,这也是我一再强调的绘画基本功不单是像不像这种简单的标准,更是对视觉语言中点、线、面元素和各种肌理材质的感受与表达能力,而这,紫蔷薇比一般受学院训练的画家掌握得还到家。记得美国美术教育家尼克雷代斯在他的《自然的绘画》中,提出全身心的绘画训练的新方法,而紫蔷薇从画画开始就是整体的全身心投入,也包括她平时对以往美术大师的观摩学习,只是她在绘画的时候忘我了。 自古以来,人类用各种方法描绘自身容颜,或者说肖像,这是是身份与存在最有力的证件。人类绘画有着漫长的历史,绘画的媒介技法与主题也不断变更,甚至在上世纪八十年代有许多学者大谈“架上绘画死亡”和“艺术终结”,但是,作为对人类自身颜面描绘,过去、现在、将来,将会一直持续下去,这是毋庸置疑的。 紫蔷薇正是用自己的绘画实践来证明绘画的力量和生命,她的肖像绘画就是她自己的容颜,这些看似比美图秀秀还变形的肖像中,透露出的是她的炙热的真情实感,这是真实的紫蔷薇,画画的她与看画的我们,能通过绘画邂逅和交流,真好。 维克草于佛罗伦萨美术学院 Continue read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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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配画2: 后院、蜂鸟
钢笔画:后院一角| 碧海蓝天 绘 水彩画:蜂鸟 |明月丹青 绘 配诗 | 黄智勇 望穿秋水, 也化开了冰雪春水已暖, 让我们一起建筑爱的巢穴 为得一窥美人蕉一支黄菊出墙头 两只蜂鸟戏绿叶一番病毒闹人间 祈盼驱散病毒,期待春色满园 — 明月丹青 Continue readin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