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龚明德
这部《艾芜年谱长编》的体例,不再另立规范,凡是约定俗成和所有古今中外的人物年谱著述都遵守的条款,都是我必须无条件遵守的编撰原则。
艾芜生前曾与一个中国现代文学教师谈过怎样编写他自己的年谱,大意是编撰者知道什么就写什么、能落实到哪个程度就写到哪个程度、可以写多大篇幅就是多大篇幅。这部《艾芜年谱长编》,就是依照艾芜的这个指点来编撰的。但有一点要说明,凡是在别的相关文史工具书上可以找到的背景材料,诸如一些国内外相关大事件等,一律不作介绍,只集中笔力写艾芜本人的行踪和事迹,尤其是他的著述登录。其实,这部《艾芜年谱长编》的读者大多会存储一些必备的相关部类工具书的,珍贵的版面虽然可以由编撰者掌握,但惜墨如金是写作人物年谱类著述的起码要求。
根据可信史料编撰,是人物年谱不可动摇的写作原则。本年谱严格遵循只采用艾芜的日记、书信、写实随笔散文札记、一些谈话记录中的硬性史实和经过多方严格验证的回忆录为材料,有几种不同说法的经过考证起用破绽较少的一种,实在一时弄不成定论的就一并摘要述说,供日后有了新的材料再行坐实。
让读者读得下去,即行文一定要具有可读性,更是这部《艾芜年谱长编》的编撰者从一动笔就严守的。一切为了好读、一切为了读者的方便,彻底废除令人厌恶的学院派中的死板文风,如各类英文字母夹上不同的标号等的卷尾注释和当页底注等等不必要的啰嗦形式,一动笔就开始说人话、说普通人平时都这么说着的话。除非万不得已,行文中一般不使用阿拉伯数字,而使用庄严的中文数字。每则年谱,都力争写成一小篇生动活泼的文章,而且随意翻到哪一页,你都可以读到艾芜或一时间或一时段的相关事迹之有根有据的叙说。
还有,一些与艾芜生平关联性很强的人物、事件或者作品写作,凡是前后相隔很多年的史实细节,都努力前后做一些提示。比如,梅绍农这个人物,艾芜晚年给他的一部内部油印的诗集写过序,艾芜还有一封写给梅绍农的书信有幸被保留了下来。年谱的前后,涉及梅绍农的,就有提示。读者读到艾芜为梅绍农的诗集写序的谱文,可以根据其中的提示往前翻到相关谱文,再看艾芜怎么和梅绍农结识的。举一个例子,一九八二年九月十九日的谱文,一开始的“写于十二日、十三日和十四日”的一篇文章发表于某报,就提示了五条相关联的信息,读者再往前看,就可以获知艾芜一篇文章的诞生简要的历程。前后各条史实线索的脉路是清晰的,以供互相参阅。

不用隐讳,艾芜去世二十三四年后,我才利用工余时间动手编撰他的大型年谱,是不太正常的。好在艾芜故乡的四川文艺出版社,在印行了十九卷本《艾芜全集》之后,非常关注艾芜的研究,尤其希望出版一部《艾芜年谱长编》,好供相关学科的研究者方便使用。我的劳动,得到了有力的支持,签订了合同之后,让我这个编撰者可以用一段比较安宁的时间来从容充实完善书稿。历经十多年,我这个孤独奋战的编撰者兢兢业业地看了几百上千万字的材料、几千张图片,刀耕火种写了这么多字,再交付能辨识编撰者潦草手迹的专人细心录入电脑,再经反复核对修改,终于成了如今的模样,与读者见面了。
艾芜的著述数量,远远不止已经出版的十九卷本《艾芜全集》那么多,他五六十年笔耕生涯的文字产量大得惊人。编撰者在写作的过程中,在不少友人的帮助下,不断发掘出至少几百件各种艾芜的文字,包括已经发表过的文章和手稿。这部年谱长编,虽不以详细介绍艾芜作品内容为己任,但在《艾芜词典》和《艾芜与他的同时代人》等艾芜研究的系列工具性图书尚未正式公开出版前,这部大型年谱长编还是力争多担负一些艾芜研究基础建设的任务。
好了,等候认真又极其耐心的热心读者在细心阅读和查阅使用的过程中,多多提供编撰者不知道的史实,以丰富今后《艾芜年谱长编》的升级版本的内容。更欢迎有机会读到这部《艾芜年谱长编》的读者,能把书中的失误具体指陈出来,让多年以后的该书修订本能少一些疏漏和差错。
在这部《艾芜年谱长编》之前,比较权威的系统的艾芜史料工具书也是四川文艺出版社一九八六年十二月印行的《艾芜研究专集》。那时我还在这家出版社担任编辑工作,就是我所在的编辑室操持印行的。如今,我这部《艾芜年谱长编》又在我的“母社”四川文艺出版社公开出版,我成了著作责任人,即作者或曰编撰者。这是缘分,缘分是神秘的、可贵的,我用刀耕火种的苦力劳作,“做”出了这一部大书,是我的本职做工和荣幸。四川文艺出版社承担了这部书稿的编印工作,也是一种责任和荣耀。
再次期待使用这部《艾芜年谱长编》的人,能善意地点滴补充、能友好地提出具体改进和丰富的史料。多年之后,经过不断的充实增补,再印行一部至少一百万字的无差错无疏漏的修订本《艾芜年谱全编》,让艾芜八十八年的生平事迹得到更为详尽的展示,善莫大焉。
谨此为序。
二〇二四年六月二十日于四川师范大学柳堤教工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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