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小满
钱塘杂记:十万军声夜半潮
说来也怪,我这样一个爱游历的人,来嘉兴五年了,竟没去看过一次钱塘海宁八月十八大潮。
「海宁潮」算得世界著名的自然景观了,从黄湾镇大尖山附近江面涌潮起点,尔后丁桥的「碰头潮」、盐官「一线潮」再到盐仓的「回头潮」,历来誉为胜境。文人墨客更是多有唱诵。
钱塘大潮是农历八月十八最大,自然,来自各地的游客也多,也是这个原因吧,我们一直没去凑这一天的热闹。
本地朋友发来潮汐表,原来农历的每个月初一到初五,十五到二十都是可看到潮的,因此一年中是有120天可以观潮的。另外,中秋夜潮,也是天下奇观。
「一千里色中秋月,十万军声夜半潮」一句最为有名。

中秋月色,照耀千里,半夜潮涌,声势如千军呐喊万马奔腾,意象壮美。
中秋夜半必定人少,要不,今年观潮就在中秋了吧。
城市街道的忧愁
我所知当今土耳其民族文化和精神的代表当属锡兰的电影和帕慕克小说了。我们很容易在锡兰的电影中找到与帕慕克小说共同的特质——城市、街道与忧愁。
帕慕克在小说中追忆着自己童年时期在伊斯坦布尔生活的足迹,他直接将潜藏于土耳其人内心对帝国辉煌的追忆和忧伤称为「呼愁」,他说「隆冬之晨,当阳光忽然照耀博斯普鲁斯海,微微的水雾从海面升起,你几乎触摸得到深沉的呼愁,几乎看得见它像一层薄膜覆盖着居民与景观」。

在他眼中,伊斯坦布尔的「呼愁」是集体性的,是粘稠的,是触手可及的,是挥之不去的。
而同样的,在锡兰的电影中,我们同样可以感受到伊斯坦布尔沉重的忧伤的气质。无论是在《远方》中那两个身份各异、各怀心事的男人,或是《适合分手的季节》中那对在漫天的大雪中争吵与分离的夫妻,再或是《三只猴子》中背叛、隐瞒、纠结、愤怒、痛苦的一家人,锡兰的电影中看不到欢笑,乃至看不到希望,有的只是浓的化不开的沉重和忧伤。
《远方》中的人物都数次在阳台凝望华灯初上的伊斯坦布尔街道,他们紧皱着眉头,眼神似有似无,不远处就是隐隐约约地看到街道中心的广场和清真寺。
锡兰电影中的色调通常都是阴冷的,每一个长镜头都堪称是一幅绝佳的摄影作品。想必锡兰爱好摄影,因此他电影中的主人公似乎都精通摄影,并且都常常在土耳其的古迹中流连。
毫无疑问,锡兰电影中的的色调和镜头赋予了伊斯坦布尔那些古老的建筑和街道以哀伤而神圣的光辉,他的镜头和画面诗意又不失厚重。
我相信,锡兰对自己民族和国家的历史怀着深深的热爱,乃至同情。在土耳其,昔日的遗迹如今已化为断壁残垣,而其中的人们在废墟之下面临着生命的种种困境。
因为帕慕克流连伊斯坦布尔,当看过锡兰镜头下的伊斯坦布尔再翻开帕慕克的小说,那些关于古老街区的回忆立体起来,借着文学和电影,我经历了一场伊斯坦布尔之旅。
这座位于博斯普鲁斯海峡的城市,无论是在过去还是现在,都充满了忧伤的情调。借着现代文明的眼光,我们打量着她历经风霜的脸庞,终于明白,有一种美丽因沧桑而别样久远。
(以上文字选自作者公号,获授权。图片来自网络。)